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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來,他直接就上任了酒店的總經理。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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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冷著臉直言不諱。

“老子的愛心早餐,全吃到熊肚子裏了!”

丫的,說說這叫什麽事兒?這一家人就吃定了自己!

最開心的莫過於衛舒子了,有爸有媽陪著吃飯,小臉兒上就是一只喜羊羊啊,東瞅瞅,西瞅瞅,笑得咯咯咯的,小孩子不藏事兒,是喜是怒是笑是哭,一眼望得穿。

然而……

敏感的翹妹兒很快便察覺到了,空氣裏流動著的氣息很是異常。

爽妞兒這小兩口兒,有貓膩啊!

一個怒,一個喜。一個悲,一個樂。

打從衛燎進門兒,爽妞兒那臉就繃得死緊的,一臉沮喪又難堪地垂著腦袋,眼睛只盯在衛舒子的身上,伺候著兒子吃早飯,沒跟衛燎說一句話。

可是被人完全忽略了的衛大少爺今兒卻反常的神清氣爽,望著爽妞兒時那小眼神裏的柔情似水啊,看得她雞皮疙瘩直往外冒。

一哆嗦!真懸乎!

好事兒?還是壞事兒?琢磨不透!

廚房專業人士的效率就是快,不過十幾分鐘,新做的早餐就上桌兒了。

連翹喟嘆一聲坐了下來,瞧著他倆,唇往下一彎。

“孕婦真可憐!”

“怎麽了?”最緊張她的人自然是火鍋同志,一聽這話,他的視線立馬就X射線一般掃視了過來。

努了努喲,連翹讓已經吃好了的三七把衛舒子給帶了出去了,才百無禁忌的說:

“我這是又做奶媽,又做廚子的,可憐到現在才好不容易吃上一口早飯,還不可憐啊!瞧著人家的日子咋那麽舒坦呢?一會兒高唱孔雀東南飛,五裏一徘徊,一會兒又上演3D玉甫團……”

“咳咳,我吃飽了!”

舒爽瞪了她一眼,放下碗站起身來就往外走了。

她心裏知道這姐妹兒明面上是拿她來說事兒調侃,暗地裏是想調和氣氛撮合她和衛燎。

可是,她不想自己再重蹈覆轍了,更不希望將婚姻建立在性的基礎之上。

沒錯兒,她是喜歡和他做那事兒。但這並不代表他倆再湊到一堆兒就能屏除障礙恩愛白頭了,家庭矛盾沒有解決,就是沒有解決根本問題,

這婚完全就是白離了。

剩下三個人,面面相覷。

邢爺面色最為平靜,望了小媒婆兒連翹一眼,意有所指地說:“好好吃飯,要不然老子該武松打虎了!”

沖他眨了眨眼睛,連翹聽話的埋下頭來,認真吃著自個兒的營養早餐。

心裏忖度著,這事兒,還真是急不得,他們之間也許還差點兒火候。

感情啊,真心麻煩!

吃過早飯,因為爽妞兒要送衛舒子去幼兒園,連翹也就懶得再費事讓司機送三七了,直接把孩子塞給她一朝兒送到幼兒園去完事。

衛大少爺想要跟著去,直接被完全無視了。

“媽媽,我要爸爸一起去……嗚……”搖著老媽的手,衛舒子耍賴了!

而且這孩子水做的,說哭就哭!

瞥了開心的手舞足蹈的衛燎一眼,舒爽一把將兒子塞進了後坐,沒同意,但也沒有拒絕。現在她對他的態度就是無視,因為她得顧及著兒子的感受,為此,她甚至都不敢和他甩臉子。

哧溜一下,衛隊得逞的鉆進了車門兒。

還是兒子的話好使。

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三七坐在衛舒子旁邊,和老媽揮手說了聲再見,又低下頭來沖愛哭的小屁孩兒豎了豎大拇指。

衛舒子則是破涕為笑,沖姐姐咧了咧小嘴。

車窗外的連翹,就知道這事兒和三七脫不了幹系,只不過,女兒聰明伶俐,做媽的心裏總是美的。尤其瞧著爽妞兒家的衛舒子養得那股子嬌氣勁兒,她真覺得自己賺到了,三七真省心。

站在門口,望著離去的車影,她愉快地伸了個長長的懶腰,覺得今兒的空氣可真新鮮啊!

可是等她回到屋裏時——

得,空氣凝重了。

落地窗外透進的陽光其實忒明媚,將火哥頎長的身影投射在地板上,一身棱角分明的軍裝襯得他越發光彩奪目,就是那張冷峻的面孔上,緊抿著唇角的樣子,晃動了連翹剛才還蕩漾著的小心肝兒。

這位爺,怎麽啦?

有點兒不大對勁兒,尤其是他施施然瞧著自己那眼神兒吧,怎麽看怎麽像憋屈的孩子,更像自己欠了他千兒八百吊銅錢沒還似的。

疑惑的擰著眉,她走過去挽著他的手臂坐下來,小聲問:

“咦,邢大爺,你這是怎麽了,臉拉得跟只黑面虎似的,到底是發燒了還是吃錯藥了?”

冷哼了一聲兒,邢爺不睬她。

眉眼一彎,連翹換上了嬌俏的臉蛋兒,嘴角噙著笑,將自個兒的身體在他身上挨著蹭著,樣子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小手還順勢伸過去在他額頭上摸了一下。

“沒發燒呀?”

嗯……

沒錯,她是裝的,知道她家火鍋就吃這一套。

有時候吧,她覺得自己要是投身演藝界,說不定也蠻有前途的!

鋒眉微微一挑,邢爺輕輕從鼻腔裏小聲哼了聲兒,氣兒似乎真就順下去了不少。伸出一只手來就把她抱過來坐在自個兒腿上,又稀罕又委屈地說。

“爺不是發燒了,是發騷了……”

爺,你到底有多憋啊!這才吃過早飯呢——

側過頭去仔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連翹心裏總算是明白了個七七八八,然後,她終於忍不住開懷大笑了起來,兩只手捏著他的臉就往兩邊兒使勁兒拉扯!

敢情這火鍋同志是羨慕人家衛大少爺了啊?

好吧,剛才衛燎那副吃飽喝足,還到家裏來飽餐一頓搶食的樣子,是挺招人嫉恨的!

怪不得他氣鼓鼓的呢!

唇角越發抿著笑,她逗他說,“哥,要不然你也來一回?”

“得了吧!”一把打落她不著調的小手,邢爺淬著火的視線很快就落在了她的肚皮上,大手又伸過去蹭了蹭,恨恨地說:“小子,你可把你爹折磨得夠嗆,等你生出來,看老子怎麽收拾,沒三個巴掌不解恨!”

“那咱不生了?”

“憑啥不生了?都已經憋這麽久了,十月已經過去倆月,五分之一都過去了,老子還挨不過剩下的五分之四麽?”

說起生兒子,邢爺勁兒還是挺足的。

不管咋說,咬著牙齒和著血淚也得憋下去啊!

“你就知道兒子,沒媳婦兒!”見狀失笑,連翹故意撇了撇嘴,沒好氣兒瞪著他,完了一頓,又想到什麽似的問:“對了,今兒你不去部隊?”

“去啊!”收回了心神,邢爺皺緊了眉頭:“最近事兒挺多的,訓練要抓,下半年有一個大比武,然後還得隨時準備著搶險救災!”

“搶險救災?!”連翹有些不明白。

邢爺點了點頭,瞧著她的視線變得沈重了起來,“現在已經進入了主汛期,全國各地都在做防洪減訊的工作,天氣預報說過幾天全國範圍內都會有極強降雨,這樣一來,有些地方又得遭受了洪澇災害了。”

每一年到了夏季多雨的時候,各地都會進入汛期,一旦降雨嚴重形成了大的自然災難,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抗洪搶險了。

沒法兒,天公不作美,世人只能自救。

眉頭微微一皺,連翹擔心湊過去將臉貼近在了他的臉上。

“火哥,你也不要太辛苦,註意自己的身體。快去部隊吧,別黏糊了!”

對上她關心的視線,邢爺的臉色柔和了不少,一只手輕輕地摟緊了她的腰,霸道地緊擁在了自己的懷裏,下巴在她額頭上蹭來蹭去。

“不辛苦。連翹,我就是老想要你這事兒,有點兒辛苦……”

溫熱的氣息,他清爽又陽剛味道……

怦怦怦……

一個美好的早晨!

連翹覺得心臟開始不規則的跳動起來。

“火哥,我其實也想……”

“真的嗎?那咱們晚上?”邢爺死死地盯著她,黑眸裏透出一抹光芒,俯在她耳朵根上便耳語了幾句。

連翹臉蛋紅著點了點頭。

下一秒,只覺得摟著她腰的大手略微收緊,來來去去都舍不得走了似的!

戲劇性的一幕再次出現了。

兩個人正在那兒親熱呢,老太太從樓道下來了,這幾天老太太都睡得晚的,今兒——

多不巧?!

氣氛說不出來的怪異,連翹紅著臉蛋兒心慌意亂地從他腿上滑了下來,理了理自個兒的頭發坐好,胳膊捅了捅他。

“趕緊走吧,你媽來了,讓她看笑話!”

眉目泛著涼意,火鍋同志頗為糾結地皺緊了眉頭,到底還是沒敢在老娘面前做有傷風化的事兒,大手在她臉上捏了捏,還是嘆息著站起身來。

“我走了,你在家乖乖的!”

“嗯。”連翹亦是依依不舍……

邢爺心裏微惻,想了想,瞄了已經目不斜視往餐廳去了的老媽一眼,又俯身吻在她的額頭上,目光爍爍地盯著她的臉,用小得只有她聽得見的聲音說:

“等哥晚上回來,咱說好的事兒——”

連翹覺得身上像有螞蟻在爬起的,甚至感覺沈老太太的目光都投射過來了,窘迫得渾身都不太自在。

“趕緊去吧,時候不早了!”

清了清嗓子,邢爺站起身來時,臉上像變戲法兒似的,凜然的正氣配著嚴肅的面孔,任誰都瞧不出來他剛才說過那麽浪的話。

再一出口,話裏話外全是正事兒,“連翹,銘誠過兩天就出院了,那小子在醫院待不住,整天就惦著回部隊,你想想怎麽張羅著為他慶祝一下。”

“哦。”

望著他淡定的眸子,連翹不得不佩服萬分。

火哥,丫可真牛,演技一流!

不過他說得也真是一件正事兒,就說謝銘誠和邢小久的關系,在邢家也算是默認了。那麽他出院,是得慶祝一下的。

作為大嫂,又整天閑得蛋疼,這事兒落到她身上就更不用奇怪了。

“你放心吧,這事兒交給我。”

“嗯,你就只管安排,不用啥事都管。”

說完這事兒,邢爺拿過軍帽往腦袋上一扣就要離開,連翹卻突然間想到了一件事兒,瀲灩的雙眸微微一瞇,望著火哥的背影,叮囑了一句。

“火哥,你出門兒的時候記得和門衛室說一聲,我身體有些不太舒服,醫生來瞧過說有小產征兆,還說百合花對孕婦不好,叫卓小姐以後不要再送了……你啊,也該準備撒網了……”

邢爺回過頭來望了她一眼,眸底含著寵溺的笑。

這女人啊,偏要整那麽麻煩,沒事兒就喜歡做國際機器貓,逗著老鼠子玩!

沖他眨了眨眼,連翹笑得挺得瑟的!

那姓卓的女人要聽到這個消息,該像只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冒煙兒吧?

眼看她的計劃就要成事兒了,花不讓送了,泡湯了不說,還得擔心有沒有被自己懷疑,日子怎麽會好過呢?

最要緊的是,她怎麽肯甘心?

嘿……

那就有好戲看了!

——★——

兩日後的下午。

天氣預報說的強降雨一直杳無音訊,而京都市依舊是大姑娘的臉蛋兒——紅彤彤的。火紅的驕陽炙烤著大地,卷起了千層汗水萬根汗毛,曬得人人都想拿著後羿的那把大彎弓去射日。

日啊!真熱!

可是,太陽最烈的時候,紅刺特戰隊天鷹大隊的靶場上,卻是‘滿園春色關不住,好多綠杏冒出來’。

穿著黑背心,迷彩短褲,流著汗喇子的大頭兵們,那健碩的肌肉露在陽光下,可勁兒的刺撓著太陽公公的眼球。這麽熱的天兒,一個個還喜笑顏開的,那內心的興奮勁兒一覽無餘。

為啥?!

因為,他們闊別了一個多月的謝大隊長終於又回來了!

要說這謝大隊長吧,也真是個愛兵如命的人,吃過午飯才出院呢。

得,兩個小時後,他就站到了靶場上。

戰友們為了迎接他的順利歸隊,準備的也是高規格的待遇,這級別,絕對是迎接首長時才有的。

靶場練兵!

子彈上膛了,槍支已架好,這是男人們獨有的歡迎方式。正如武俠小說裏面寫的,兄弟見面非得你來我往大戰三百回合再說。

在醫院頂級的醫療條件,以及小久姑娘頂級的護理之下,謝銘誠身體恢覆很快。再加上人逢喜事兒精神爽,長得本就牛高馬大的他,出院後那矯健的身姿更像是剽悍了許多,舉手投足之間氣勢都快飆出來了。

興奮唄,又可以手腳並用的霍霍了!

看來需要愛情滋潤的不僅是女人,男人也需要。

站在最前方,他一只手背在身後,一只手平舉著槍支,帥氣而威猛的造型很快便贏得了靶場上的掌聲無數。

砰……

砰……

砰……

一連十聲幹凈利落槍聲響過之後,前方一百米的移動靶上,十靶十中十環。

牛兒!

戰士們讚嘆著,興奮之情流露無疑,都可著勁兒地拍著巴巴掌。在場的都是懂行兒的,謝隊手裏拿的槍是81杠自動步槍,重量約3,7公斤,而且這種槍的後坐力極強。

簡單點兒說吧,普通人單手平舉這種槍都得直晃悠,而他卻能快速精準地打擊移動靶,絕對的牛逼。

不過,對戰友們來說,早就知道他的本事,稀罕的事兒自然也不是這個。而是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下去了,這樣,至少證明他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只不過麽……

謝大隊長這精神頭好得似乎有點過頭了,和以前內斂的樣子可有點兒不太一樣啊?

大家夥兒除了欽佩之外,都有點兒摸不著頭腦。

收起了槍來,謝銘誠掃了戰士們一圈兒,又輪了輪自個兒的胳膊,沒感覺到有哪裏不適,才笑得蠻開心地大聲說:

“兄弟們,大家註意啊,射擊的時候,首先是調整槍口的位置到預測目標可能出現的地方,而不是人的視線隨著目標而移動。所以說,真正的槍王,瞄準的是心,而不是靶子——”

“明白!”

靶場上,再次響過雷霆萬鈞的回應聲。

紅刺的特戰隊員,說白了個個槍法了得,隨便拉一個出去到了普通部隊,那就是個槍王。不過對於彈無虛發,一彈命中東X組織首腦的謝大隊長,還是心悅誠服的。

看著戰士們一張張臉上流露出來的崇拜表情,謝大隊長清了清嗓子,突然撓了撓自個兒的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吞吞吐吐起來:

“其實還有個事兒……那啥,我今兒來打靶就是找找自信的,那個,誰能告訴我……去別人家裏求婚,該怎麽做啊?”

找找自信?!求婚……

腦子有點兒短路的天鷹大隊特種兵們靜默了至少一分鐘後,‘哄’的一聲兒,爆發了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哄堂大笑。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這謝大隊長回來打靶一身的精氣神兒,原來是為了給自己打氣,找自信去求婚的?

大家夥兒笑是笑,鬧是鬧,可主意也沒忘了出——

“報告隊長,我知道,我的外號叫‘情聖’啊!在沒當兵的時候,我那P股後面一溜兒的小姑娘跟著,別提多帥氣逼人了——”

“俺俺俺,俺也知道啊,報告隊長,俺娶媳婦兒的時候,背了只大公雞,扛了半邊兒豬頭去丈母娘家……”

又是一聲哄笑聲,迷彩綠們樂不可支,拳頭槍托紛紛揮向那個扛豬頭的三級士官身上輪去。

“滾蛋,你個山炮,隊長是求婚,你懂個屁,浪漫,浪漫你知道是什麽嗎?”

“浪漫啥啊,不都一個意思,想睡人家姑娘唄……哎喲,誰打我?”

於是乎,平日裏這些舞刀弄槍的漢子們便七嘴八舌的給自己的隊長出起主意來,把個謝大隊長聽得是雲裏霧裏,暈頭轉向。

這城裏求婚,有這麽麻煩麽?

晚上老大約吃飯,說是正式見個面。按謝大隊長自個兒的理解,這麽正式的吃飯還是第一次,那意思大概就是把他和小久的事兒給定下了。

小久畢竟是個姑娘,人家家裏主動約了,他要是不表示點什麽,會不會遭天譴啊?之前原本是想先按揭個房子的,現在誰家裏娶媳婦兒一窮二白的啊?

不過,他也想早點兒定下來!

嘿嘿,那啥!

先定下來再說!

……

晚餐就在景裏。

連翹原本是想去外面訂餐的,但後來又一想,既然是為謝大隊長接風慶祝,也算是家宴了,景裏的廚子什麽的都是現成兒的,大家都是自家人,在家裏吃飯多溫馨啊。

關鍵還有一點兒,她不是說自個兒身體不舒服麽,到處亂跑那就不真實了!

對此,火哥沒有反對。

畢竟只能算是小範圍的一個聚餐罷了,除了邢家自己人,也就只有衛燎兩口子和紅刺另幾個幹部。

晚上七點的時候,除了謝銘誠,大家夥兒都到了。

就連一個編外人員也不請自來的到了。

誰,邢老爺子唄。

女婿正式上門吃飯,他怎麽能不來?

對於這家子把他當外人看待,心裏除了苦澀還是苦澀。

一進屋,老爺子臉就黑得有些難看,然而在這多麽小輩面前,最主要是在沈老太太面前,他也沒好發作。同樣的道理,正因為今兒是個高興的日子,火哥也沒找他麻煩。

他老爹怎麽就像安插有眼線似的耳聰目明,這景裏大大小小的事兒似乎都瞞不過他。

說到這兒不得不提一嘴,火哥這人吧,嘴上雖然不說,但心裏的確是相當顧及連翹的感受的。自從六年前發生了那件事兒之後,基本上大大小小的聚會,再也看不到蔔亞楠那張冷山美人臉了。

也就是了,蔔亞楠基本已經被排斥在了紅刺的小範圍飯局之外。

這時候,景裏的大客廳裏,坐了一屋子客人,山南海北的喝著沈老太太的茶,聊著侃著,氣氛還蠻好。尤其是小久姑娘,一張臉上似是醺醺然的粉紅色澤,極美極亮眼兒的泛著興奮的神態。

沈老太太悶著頭不吱氣,臉上只是微笑。

從未受過她待見的邢老頭子,不時拿眼瞟她,也不參加小輩的話題,就是不時的看著時間。

大家心裏,都同樣的訥悶——

都到這個點兒,主題宴會的正主兒謝銘誠同志哪兒去了!?

另一個正主兒,小久姑娘今兒也格外的沈默,眉目裏充斥著淡淡的焦急,那雙眼睛時不時的總往門口瞟。

心,更是隨著時間的走動而飛快地跳躍。

今兒一家人都在,這個傻男人怎麽還不來啊?落個遲到的印象多不好!

瞧到老頭子越皺越緊的眉頭,還有大家都在紛紛猜測的詢問,連翹趕緊湊到她身邊兒,有些疑惑地說:“快開飯了,要不然,你給他打個電話?”

小久挪了挪身體,搖了搖頭替他解釋,“還是不要催他好了,免得他開車著急出啥事兒!他今兒回部隊報道了,估計第一天事兒多,應該快來了吧。”

連翹抿嘴一笑。

“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啊!”

“嫂子——”小久有些靦腆的捋了捋頭發。

老實說,她實在是個溫婉的姑娘,要是換了連翹自己,指定手機都得打爆掉。

正在這時,客廳外面響起一陣清脆的鈴聲——

“得,曹操來了!”連翹笑著捅了捅小久的胳膊,示意她趕緊去開門兒。

邢小久眸子裏一陣驚喜。

雖然說謝銘誠並不是第一次過來吃飯,可是畢竟這次的意義不一樣,家裏父母哥哥嫂子還有朋友都在,算是他第一次以自己男朋友的身份出現在這個家裏。

身上的細胞似乎都活絡了起來,她抑制住內心那狂湧而出的興奮和激動,慢慢地走了過去,一把拉開了大門兒。

然而,眼前的情形看在眼裏。

心,莫名一悸……

天吶!

跟著她後面過去的連翹直接誇張的一聲大叫,引來了客廳裏出來的圍觀眾人無數,大家夥兒都湊過來瞧了。

然後,一個個,目瞪口呆。

門口的謝大隊長,單膝跪地,一只手高舉著一束火紅火紅的玫瑰花,好大的一捧,估摸著就是99朵,而另一只手則舉著一個紅絨的首飾盒兒,首飾盒裏有一顆鉑金戒指。

很普通的一顆鉑金戒指,沒有鑲鉆,瞧那份量也很瘦!但他英氣的臉上滿是真誠,筆挺的軍裝更是將他襯得偉岸萬分。

眾人驚詫了,小久也有些吃驚,這男人啥時候懂得這個了?

他們哪裏會知道,這可是天鷹大隊同志們的心血和結晶。

一室裏,突然沈寂。

謝銘誠臊得滿臉泛著紅,見到別人吃驚的樣子,他也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說他們建議的這招兒不好使?

不過事到如今,箭都拉到弦上了,不發能成麽?

厚著臉皮,他顧不上那許多了,第一步程序完了,現在該把之前天鷹大隊的大秀才替他準備的臺詞端上來了——

可是,不知道是窘迫的,還是因為心裏太過緊張,他把臺詞給忘了,怎麽著都想不起來!

該說什麽呢?

奶奶的熊啊!

王八羔子,不能不寫那麽拽詞兒的話麽,害得他出糗!

於是乎,舉著花,拿著鉆戒的謝大隊長華麗麗的楞住了。

楞!傻傻的楞!傻傻的半跪著發楞,傻傻的半跪著望著邢小久發楞!

丫的!

太搞了!

短暫的吃驚詫異後,大家夥兒心裏都忍不住悶笑,卻沒有任何人出聲兒,同一個夢想——等著看他的好戲。

再看女主角小久姑娘呢?

一雙剪水似的秋瞳裏,盈盈著動人的碧波,腮上泛著潮紅。

她在等……

可是,見他半晌都不說話,苦逼又無奈地她,只能小聲提醒:“謝銘誠,你這是幹嘛啊?”

算是提醒他了吧?

好吧,謝大隊長回神兒了,臉上更是臊紅不堪。

話又說回來,謝大隊長到底是鐵骨錚錚的特種軍人,這半跪的姿態保持了這麽久都不變,竟然還能紋絲不動,認真的望著小久的眼睛,他終於拋棄了那殺千刀的漂亮臺詞兒,按照自己的心意,認真的說。

“小久,嫁給我吧!”

說到這兒,也沒等人家姑娘同意呢,他又楞頭楞腦地接著說:“伯父,伯母,我叫謝銘誠,我是紅刺特戰隊天鷹大隊的一個兵。我來自大西北的農村,家裏有父有母,就是沒錢沒房,但我對小久是真心的,現在請你們把她嫁給我好吧?我一定會對她好的,不管生老病死,貧賤富貴,這輩子一定不離不棄!”

隨著他的話,小久眼眶的淚水都在打轉了。

等他說完,她來不及等父母指示,搶先一步已經撲過去扶住他了。因為她心裏太知道了,要是她今兒不自己去扶他,他能一直杵這兒不動彈的。

然而,她去扶,謝大隊長還是不動彈,一板一眼的說。

“小久,你還沒答應呢?我不能起來!”

誰要說人家謝隊傻?人家才不傻呢,知道糖沒要到,那就是白事兒了。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兒,小久這回還真沒害羞,飛快地接過他手裏的玫瑰和戒指,邊抹眼淚兒邊點頭。

“快起來吧,我答應你。”

謝銘誠向她求婚,這事兒她以前是做夢都不敢想象的。

現在心願達成,她哪裏還會矯情啊?!等了這麽多年,盼了這麽多年,心心念念的還不就是這麽一天麽?

謝銘誠笑了,咧著大嘴的樣子,憨厚而爽直,又將目光落到老頭子和老太太身上。

“伯父,伯母,你們同意把小久嫁給我嗎?”

娶人家姑娘,也得父母同意才是,他心裏還真就是這麽想的,所以沒得到允許前都不敢進家門兒,更不敢起來。

最後過來的邢老爺子,望著他,一針見血地問:“你離過婚?”

“是,離過。”

謝銘誠本來也沒有打算隱瞞這事兒,只不過這其間的事情三兩句話也說不明白,他的確有幾年的婚史,說出來那些情況別人也未必相信。

所以,小久知道就行了,至於別人,也沒有那麽必然解釋了。

“爸,不是你想的那樣!”邢小久見老爸有點兒為難他,不由得五內如焚。

皺了皺眉,邢老爺子本來還想說什麽,可是見沈老太太不悅地投來若有若無的一瞥,閉了嘴,沒有再說什麽。

老實說,他真有點膈應這件事兒,他家一個好好的大姑娘,又漂亮又乖巧,真是有點兒美中不足的遺憾。

沈老太太雖然沒有恢覆記憶,可是早就已經找到了做母親的定位,看到兩個孩子又哭又笑的樣子,怎麽看心裏怎麽喜歡。

看到自己那個‘所謂丈夫’的表情,她搖了搖頭,不理會他,只對著謝銘誠笑。

“快起來,好孩子,其實啊,你不用搞那麽多花裏胡哨的東西,結了婚,兩個人好好處著過一輩子,做媽的才是最開心的。”

“知道了,伯母!”

謝銘誠憨憨笑著起身,由著邢小久拉進了屋,這景裏他來過無數次,唯獨這一次的心境大為不同,望著這偌大的庭院大屋別墅。

老實說,他覺得心情有些沈重。

旁邊的小久似乎察覺到他的心情,側過頭來看著他的眼睛。

他也回視著她。

然後,她的手很慢很慢地覆在他的大手上,一捏,再一捏,沒有說話。那雙漂亮的雙眸,在屋燈明亮璀璨的燈光照耀下,顯得格外晶瑩亮堂。

還有一層,淡淡的霧色。

他沖她,微一點頭。

這是他想要告訴她,放心,我沒事兒——

小久笑了,唇往上輕輕一勾,掌心與他交握著一起往餐廳而去,他也微微一笑。

兩個人手牽著手的樣子,看著很溫暖。

沒有別的詞兒,就是溫暖。

在愛情或者婚姻的領域裏,互相容忍和理解,是一堂必修課。

執拗,驕傲,絕對是最大的殺手!

這是好久不曾有過的聚會了,一餐飯,其樂融融。

男人們都喝了點兒酒,謝銘誠也不例外,不過畢竟不是推杯換盞的飯局,喝這玩意兒就是點到為止,湊個氣氛和樂趣。

暖暖的燈光下,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就連心情不太好的衛燎和舒爽也沒有流露出來任何的傷感。三七和衛舒子清脆可愛的聲音更是錦上添花的讓氣氛更俱家庭的溫馨。

尤其是當事的兩個男女,更是心花怒放。

飯後,大家夥兒各有各事兒,都一一散去了,見兩個小情人意猶未盡的樣子,連翹這嫂子當得最實在,不停地攛掇著他倆出去玩玩,約會約會啥的。

好吧,其實她也想。

她跟了火哥,約會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床了,人家姑娘們那種花前月下啊,親親我我什麽的都不屬於她,她家的男人三兩句話便直奔主題了,哪兒有那麽多廢話啊?

唉!

啥時候也談一次小戀愛?看一場小電影?

……

剩下來的時間,是獨屬於小久姑娘和謝大隊長的。

戴著謝大隊長那顆技術含量並不高的鉑金戒指,小久心裏卻滿滿的全是甜蜜啊興奮啊開心什麽的。

終於,他倆正式在一起了,今兒晚上這相當於訂婚了吧,等找個時間見過謝銘誠的父母,接下來的事兒,不都是水到渠成了麽。

多少年了,這段感情好不容易走上了心的軌道……

出了景裏,謝銘誠把車開得很慢,可是這麽漫無目的開著,也不是個事兒啊?

“小久,咱倆這是去哪兒啊?”

小久扭頭望他,見他皺緊眉頭的樣子,不由得摸了摸自個兒的額頭哀嘆。談戀愛不都是男人提出來地兒麽?這個傻男人啊!

瞧著他臉上表情,她還是投降了……

“不如,去看電影兒?”

約會就是吃飯,看電影,這些她也是聽說的……

“成!”

一踩油門兒,謝大隊長樂呵著徑直往京都市國際電影城去了。

坑深 128米 不早不晚,剛剛好。

人的一生中,總會有若幹個各種各樣的第一次。

對於謝銘誠和邢小久來說,大晚上的跑到電影院看電視,就是若幹個第一次中的一種。

邢小久最近一次看電影的經歷可以追溯到大學二年級。那晚,當她被兩個女同學生拉活扯的拽到世紀電影院後,才知道人家兩個姑娘都是有主兒的。

就她,孤家寡人。

而她們的目的,竟然是想為她做媒,要把她介紹給自己男朋友的一個哥們兒。

那年僅僅十九歲的她,心裏已經住進了一個木訥分子謝銘誠。姑娘的心,都是癡的,不比較不知道,在見到這些年輕得個個青春飛揚,其實骨子還略顯輕浮的男孩子之後,她的心裏,對謝銘誠的惦記更是到了無與倫比的地步。

坐在電影院裏,究竟演的什麽她完全不知道,腦子裏就念想著她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情形,想著他那張塗著偽裝油彩的臉,那汗流浹背卻咧著兩排白晃晃的牙齒傻笑的傻模樣。

沒錯,邢小久第一次其實完全沒有看清楚謝銘誠長成什麽樣子。

第二次,第三次,同樣也沒有。

傻吧?傻。

幾乎大多數時候她見到他,他都是在訓練的狀態,而他的臉上,無一例外的塗滿了讓她永遠看不清楚長相的偽裝油彩。

認真追究起來,其實在她還看不清他的時候,心就已經為他跳動了。

哪怕訓練場上有無數個和他穿著一副一樣的軍人,哪怕她始終不知道他油彩下的臉究竟長啥樣兒,但卻絲毫不妨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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